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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下中文】乡下的芋头

程虫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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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,学的第一首古诗是唐代李绅的《悯农》,但那时课本上叫《锄禾日当午》:

锄禾日当午,

汗滴禾下土。

谁知盘中餐,

粒粒皆辛苦。

 一首古诗,道不尽的艰辛,却也让农家孩子有着许多自己的独家记忆。

前几天,我在老家在集上赶会时路过一菜市门口,看到一位老伯蹲在街边,他的膝前摆着一些红薯和芋头,红薯和芋头铺在黄色麻袋上,旁边放一把杆秤。

     我小时候经常吃红薯和芋头,就走过去和老伯聊天。老伯用沙哑的声音说:“我这红薯、芋头好吃,在土里自己种的。”原来老伯种了一辈子田,闲不住,每年都要自留种子种一些农作物。因此产量比较低,比别人的卖得要贵一些。我想到从前物质匮乏的时候,红薯芋头是粗贱食物,没想到如今是市场的珍品。

     小时候家里每年种很多红薯和芋头,母亲经常熬一大锅,人吃不完的,剩下的都喂鸡喂猪。母亲不让我们姊妹吃零食,变换着红薯和芋头的吃法,当是零食。煮红薯汤圆、红薯切片粘一些面粉炸着吃、晒红薯干、芋头生剥皮了晒干水份焖着吃……

村庄边,葱茏的,是满池塘的绿萍,青翠的小生命飘荡在水面,悠闲做着夏天的梦。更葱茏的,是长在地里的芋头,大而圆的叶片,像荷叶,却又比荷叶柔嫩。它们顶着一柄柄大圆伞,立在水里,立在日下,任性而随意地生长着。

小时候,总会央求母亲给我摘芋头的叶。母亲拗不过我,常常会摘了给我玩。芋头的叶柄很长也很肥大,是绿色的,透着一丝丝的紫红,美得自然。我持着这柄绿色的大圆伞,到处走到处逛,惹得小伙伴羡慕。没有雨,我就用来遮阳光;没有阳光,我就用来遮风。童年的盛夏里,因着这芋头叶子,徒增了无限的喜悦。当然,最喜悦的还是芋头成熟的季节。芋头们长得一样高,也长得一样绿,怎么看都是一样的。但是,挖出来的块头却不一样。大的大得要用双手抱,小的却小得没有拳头大。我是不知道哪颗芋头先成熟的,但母亲知道。母亲每次都能挖出最大的芋头来。刚挖出来的芋头,是深褐色的,浑身长满毛毛,有一条条纹路,还有泥土的香。因此,常把芋头唤作毛芋头。小芋头母亲都是用水煮或用蒸笼蒸熟,去皮后就是乳白色的芋肉,芋肉上布满咖啡色的的细筋,像美丽的花纹。我们用芋头蘸着白糖吃,糯糯的很香甜。

芋头,乡下常见的植物,也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庄稼。它们多生存在常年积水的地方,土壤里有很多杂物,如石子、沙、破碎的瓦片等。这种杂地,生命力顽强的红薯、黄豆等都难以生长,但芋头不嫌弃土地贫瘠芜杂,给它们一点空间,就能“蹭蹭蹭”地长出近六七十公分甚至一米多的高度。芋叶阔大,亭亭直立,仿佛一把把撑起的小伞,芋就靠这些叶子在酷暑里为自己遮蔽烈日,躲避暴雨的打击。叶面微凹,用以承接雨露,滋养自己。我经常看到芋叶里有如珍珠一般的露珠在滚动,很长一段时间,我很难把芋叶和荷叶分辨开来。芋头花是一支一支的,茎是紫色的,吐露的花瓣却是橙红或黄色的,相互映衬,煞是好看。芋头就是在孤单寂寞时用花和叶美丽了自己的人生。

  芋头的需求很简单,给它们施几次农家肥、撒一些火烧土,它们就能如乡下生活的我们,长势旺盛。农人根据芋头生长情况,给它们培土两三次。芋头是长在土里的,沟垄要培得又高又宽,仿佛是给它们制作特殊的产床或摇篮。沟垄间隔要大,才能让芋头的植株自己去天空争夺阳光。我们小时候捉迷藏,经常藏在比我们个头高的芋叶中,或者匍匐在芋头沟中。

 芋头从惊蛰时开始种植,秋天收成,生长期很长,食用期也不短,从夏末根部结出球茎(也就是芋头),芋头就可以食用。可以这么说,芋头是农人放在田里的粮库,可以从夏末吃到初冬。物质匮乏的年代里,大家都穷,没钱割肉,打牙祭的方法之一就是煮点芋头稀粥,本地话叫它“芋糜”。芋头产量高,主根上结出的最大的芋头,一个半斤以上,我们称它为“芋母”,这是芋头里的母亲;芋母能生育好几个芋子芋孙。煮芋糜,挖一株就够了。

  挖完芋头,要给这些黑不溜秋的芋头剥皮,最好用的工具不是小刀,是瓷碗的碎片。给芋头去皮的事儿,一般都是我们完成。芋头是一种才美不外现的食物,剥皮之后,芋头终于获得展示自身美丽的舞台:白芋头,胴体洁白如玉,富有婀娜的曲线美;香芋,犹如处子刚出浴之肌肤,白里透着红;槟榔芋,花纹似槟榔,切开来发现,芋头的花纹很像梅花绽放。

  那时米面少人口多,不够吃,天无绝人之路,帮乡人度饥馑岁月的,蔬菜中产量奇高的芥菜、苋菜等,瓜果中有地瓜、芋头等,可果腹,又无意之中品尝到营养丰富的美食。《齐民要术》说芋可以度饥馑,度凶年,这点我深有体会,儿时的米面只能吃半年,如果没有红薯和芋头,很难把艰苦日子过下去的。为了写这篇文章,我特地查阅有关芋头的一些资料,惊讶地发现:在我们心目中原本极其低贱的槟榔芋,竟然是大清“皇家贡品”。我们这些小民,无意中就享受了皇家待遇。所以对生活不要轻易抱怨,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或许就像我们吃过的芋头,是一种难得的财富。

      从小母亲管教严,我们姊妹养成不爱吃零食的习惯。特别使我感念的是,为了让我们喜欢吃纯天然的红薯和芋头,母亲用了多少苦心。小时候吃这些东西是由于产能过剩,根本卖不出去,母亲的想法让我们多消耗一些,免得暴殄天物。

  如果只会把芋头做成芋糜,这还不是生活的艺术和生存的智慧。农人因陋就简,把普通的芋头做出品种多样的美食。过节时,油炸芋片,又香又脆,嘴里喀嚓有声,特有的香味长存舌苔。用特制的铁片把芋头切成芋头丝条,加上粉浆,拿去油炸,形状很像“螃蟹脚”,这也是这种美食的绰号,油炸后金黄金黄的,形似,芋条又软软的,很像螃蟹的糕,神似。如果有麦芽糖,可以做甜食的拔丝芋头,能甜到心底。芋头煮熟了,捣碎了,就是芋泥,可以制作多种美食。芋头碾碎了,可洗出芋粉,这是很多乡间美食,比如炝粉、肉猴等必备的配料,它还是制作海蛎饼的主要食料。芋粉,乡人亲昵地称它为“粉心”。芋头,像很多农人一样,都是生活的多面手。

乡愁,终究是一种年轮的刻画,也更需要与生俱来在心底埋下种子,才会生根发芽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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