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海瑞传奇二＞天下第一疏 文郭奋勇

这本奏疏之所以称为天下第一疏，就在于海瑞在上这本奏疏之前，就已经买好了棺材，等着皇帝看过奏疏之后，下旨意凌迟处死他。奏疏的内容非常的敏感。

老百姓经常讲，哪一壶不开，别提哪一壶。问题是，海瑞偏偏提那一壶，是不开的那一壶。

这本奏疏，冒着天下之大不韪，批了龙鳞，等于说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。在古代，文官直言是一种道德标准，是来体现士大夫的风骨和勇气。忠君是古代士大夫最高的道德准则。他上奏疏之前，就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。没钱买厚的棺材，只好买了副薄薄的连漆都没有刷的棺材。他本来就计划把天捅了个大窟窿的。

常人看来，他是吃了豹子胆，不知道何谓怕的猛人。

死都不怕了，我还怕个锤子啊！于是这个1514年正德九年出生的海瑞，被世人认为活的腻歪的硬汉，开始硬刚他的主子嘉靖皇帝。这一年，他52岁。他的确不是个有聪明才学的人。28岁才入县学，成了一名生员。36岁，别人开始官至四品，他才考中举人。

一本奏疏，要么成仁，名扬天下，永垂青史，要么石沉大海，被主子刮上几千刀，凌迟处死。

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。

嘉靖皇帝，接招吧！我来了。你要杀了我，就请做好遗臭万年的准备吧！

海瑞的眼前浮现出了白衣翩翩的刺秦的荆轲，在易水边，萧瑟的秋风中，高渐离击筑，高声吟唱着：“风萧萧兮易水寒，壮士一去兮不复返”为好友荆轲送别。

此一别，天高路远，再无相逢。

1566年，嘉靖四十五年。这本奏疏，横空出世。

因为这本奏疏，海瑞一战封神。

“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请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。”从此，以死谏之名，海瑞进入宗庙，成了民间老百姓供奉的神。

文人的风骨，如寒梅在悬崖上，临风而立。当他计划把这本奏疏递上去的时候，早就做好了被处死的准备。

死怕什么，我豁出去了。

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奏疏，是因为这份奏疏骂了个人。这个人是谁？不是别人，而是是他的顶头上司------嘉靖皇帝。

海瑞把他骂的狗血喷头。

都说天子一怒，流血千里。这本奏疏被皇帝看过之后，差点气的要了命。嘉靖高高举起的刀，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。

这本奏疏的威力之大，光照寰宇。

嘉靖皇帝天资英慧，执政大明王朝四十五年。执政时间相当长矣！

1542年，嘉靖21年，壬寅宫变。十月二十日晚上，以杨金英邢翠莲为首的十几位宫女，不堪忍受嘉靖皇帝以少女身体为炼丹鼎炉，“采阴补阳”的身心摧残，密谋杀死嘉靖。她们用黄绫，差一点点就勒死了嘉靖皇帝。他从来没有想到，朝廷牢牢被控制在股掌之中，自己却差点在十几位宫女的黄绫下一命呜呼，阴沟里翻了船。

但那个时候的时期，土地高度集中，国库空虚，倭寇来犯，蒙古鞍达来犯，官吏贪墨成风，老百姓过得日子非常的艰难。

嘉靖帝处死了企图勒死他的宫女后，也是彻底死了心，一心想要修仙得道。从此，不再上朝。嘉靖皇帝潜心修醮，呆在竟舍炼丹，寻求长生不死。

差点就死翘翘了，还理什么朝政。

说句实在话，即使不上朝，但嘉靖皇帝驭人高超，帝王术玩的娴熟，还有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性。他很好的平衡着官场各种斗争力量。满朝柔顺。乾卦不生。而正因为海瑞的出现，才使大明政治生态处于阴阳平衡的状态中。

因为嘉靖前期，“大礼议”事件的发生，好多狱吏上书之前，都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，上书的时候，避重就轻，遇到皇帝敏感的事情会蜻蜓点水，一带而过。不能为了博取名声，而招来杀生之祸。

不管怎么说，朝政在徐阶高拱张居正吕方胡宗宪俞大猷戚继光等，这些尽职的大臣管理下，嘉靖时期的政治经济和军事还没有到崩溃的边缘。

帝国的官员任免权和财政大权，没有旁落，真正掌握者的是他，不是旁人，是他这个隐藏的户部尚书手中的，权钱都掌握在我手中，你们能做得了什么妖？

修仙归修仙，可是也没有旁落大权，问药归问药，却始终牢牢的控制着朝廷。

一本奏疏，平地惊雷。

在上这道奏疏之前，严嵩党派已倒。但是，老百姓对嘉靖皇帝的评价依然是苛刻多疑，独断专行，凶残酷烈。设樵炼丹为的是长生不老，喜爱虚荣，明明是宦官投其所好，蒙蔽真相，但嘉靖皇帝却自我感觉良好。

嘉靖帝27年不上朝理政，自诩是像汉文帝一样，学黄老之道，无为而治，以汉文帝无为而治自勉，觉得自己就是圣贤之君。大家觉得很可笑。圣贤之君没有自封的，得老百姓和臣工们说，得历史说，自封是不算数的。你说你是圣贤之君，这算怎么回事？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？

海瑞写这本奏疏的目的，是为了“正君道，明臣职。求万世治安事。”希望嘉靖皇帝由乱而治，痛下决心，然后成为尧舜之君。

“君者，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，责任至重。。。。。。昔之务为容悦，阿谀曲从，致使灾祸隔绝。。。。。。”这段话意思是君主责任重大，是君父，忠谏逆耳也希望你能听。

奏疏中是这样写的：“汉贾谊陈政事于文帝曰：“进言者皆曰：天下已安已治矣，臣独以为未也。曰安且治者，非愚则谀。”夫文帝，汉贤君也，贾谊非苛责备也。文帝性颇仁柔，慈恕恭俭，虽有爱民之美，优游退逊，尚多怠废之政。。。。。。”汉文帝在海瑞的眼里看来，虽是贤君明君，但也还是有不足之处。

言外之意，作为皇帝，万物之主，就应该勤政，不应该怠政。

笔锋一转，谈起了自己的主子。“陛下自视，与汉文帝何如？”你和汉文帝相比，觉得咋样啊？海瑞先是肯定了嘉靖皇帝早期的英勇作为，铲除积弊，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。刚登基的主子就像尧舜禹汤文武，汉宣帝和汉光武，唐太宗。。。。。。等皇帝，早期做的不错，像个当皇帝的样子。

讲了好话，该讲难听的话了。

这一点上，海瑞还是比较聪明的。给皇帝戴上了高帽子，先入为主，不至于海瑞还没有讲难听的话，就让嘉靖皇帝下了斩立决的圣旨。

海瑞终于用它的笔，向主子嘉靖皇帝开炮了。

他下面的话，犹如阎王爷的催命符，气的嘉靖皇帝七窍冒火，差点把他送上黄泉路。

“陛下则锐精未久，妄念牵之而去矣！反刚明而错用之，谓长生可得，而一意玄修。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，而侈兴土木。二十余年不视朝，纲纪驰矣。数行推广事例，名爵滥矣。二王不相见，人以为薄于父子。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，人以为薄于君臣。乐西苑而不返宫，人以为薄于夫妇。天下吏贪将弱，民不聊生，水旱靡时，盗贼滋炽。自陛下登极初年亦有这，而未甚也。今赋役增常，万方则效。陛下破产礼佛日甚，室如悬罄，十余年来极矣。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号而胰之曰：“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。”

看看这些话，像匕首一下一下插进了嘉靖皇帝的胸膛。你天天不务正业，玄修想长生不老，大兴土木，劳民伤财，不上朝导致朝纲松弛。你看看像什么样子？你和儿子不相见，对群臣也是想骂就骂，想打就打，包括你和皇后，因为玄修而冷漠了她。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？没有父亲丈夫和皇帝的样子。

天下现在是民不聊生，收的赋税很重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，而你却是礼佛，你就不知道家家都如悬着钟罄，随时都会掉下来。看看你治理的，家不像家，国不像国。

老百姓都在说，皇帝起的年号，是真的起的好啊。家家干干净净无财可用，是谓嘉靖。这些话把嘉靖皇帝贬斥的一无是处。

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，看到这些话，还能让上奏疏的人活着，也不得不佩服嘉靖皇帝，有着海一样宽阔的胸怀，最后还是他容下来了海瑞。

既然已经开了炮，那就让炮火开的更猛烈吧！

“迩者，严嵩罢相，世蕃极刑。。。。。。非大清明世界也。不及汉文帝远甚。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，内外臣工之所知也。知之，不可谓愚。”你罢黜了严嵩，杀了严世蕃，想着政治应该清明了，但没有想到，罢了严嵩之后，还不如罢免严嵩之前，世界太黑暗了。世界已经不再清明了。

你啊！只是自我感觉良好。你还和汉文帝比，你算那根葱啊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，看看你是什么德行。你和汉文帝有的比吗？你和汉文帝相比差的太远了，你好歹有点自知之明，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。嘴上说的像汉文帝一样无为而治，只是你的意淫而已。

天下的老百姓早就不屌你了，你已经不值得百姓尊敬了。内外大臣都知道这回事，但没人敢说，不能不说大家是愚弄你啊！就你蒙着鼓里，还大言不惭的说，我效仿汉文帝无为而治，你真是不知羞耻啊！怎么样？这些话，够猛够烈，如浪涛般的向嘉靖卷过去。

接着开炮，猛轰，嘉靖皇帝的心扉不是那么容易轰开的，下的炸药还有点少。

“今日所赖以弼翡匡救，格非而归之正，诸臣之责也。。。。。。建兴宫室，工部极力经营，取香觅宝，户部差求四出。陛下误举，诸臣误顺，无一人为陛下正言焉。。。。。。”

你看看，在皇帝的职位上，修斋建樵，下面的人为了你，竭尽全力的去讨好。因为讨好你，苦了多少的老百姓。那么多的臣工没有人敢给你说真话，结果就是你闭塞言路，你不务正业，也让许多臣工也不务正业。都围绕着你转，以至于国家到了倾覆的危险境地。围绕着你转的臣工，都是阿谀奉承之徒，误国误民，他们骗的你团团转，你还自我感觉良好。你不觉得你是个傻瓜吗？

“夫天下者，陛下之家也，人未有不顾其家者。。。。。。一意玄修，是陛下心之惑也。过于苛责，是陛下情之伪也。。。。。。陛下之误多矣。大端在修潐。修潐所以求长生也。。。。。。使陛下得以访其术者陶仲文，陛下以师呼之，仲文则既死矣。仲文尚不能长生，则陛下独何求之？”这段话真正的戳到了嘉靖心里的痛点。

天下是陛下的家，做个人，总不能不顾家吧！你修仙炼丹，鬼迷了心窍，你武断苛责，虚情假意的。你不顾家，实在是没有了一点人味，畜生也不过如此。

现在你和臣工是两张皮，没有人和你是一条心，哄哄骗骗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，都是在混日子。

臣职不清，主要原因是因为君道不正啊。

海瑞开始提那壶不开的水了。正因为提了这壶不开的水的壶，嘉靖，这个权术超常的帝王，对海瑞动了杀心。

因为海瑞的话，诛了嘉靖皇帝的心。

你修樵的目的为了啥？不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嘛！圣人都说修身立命，顺受其正。老天爷给人寿命是有数的，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。你瞧瞧那些圣贤明君，尧舜禹汤文武，都不能长生不老，更何况你？你找的方士陶仲文，你称他是老师。他现在哪里去了？死毬了，死翘翘了，老师都不能长生不老，你觉得你就能长生不老不死吗？你是不是傻啊？

这些话的确很敏感，以至于让嘉靖皇帝认为海瑞背后，一定有一个集团支持着他，要谋反。

别再迷信道教的长生不老了，误国误民。

嘉靖皇帝最后的遮羞布，被海瑞一把扯了下来。

原先还可以生活在长生不老的美梦中，现在可好，被海瑞叫醒了。他妈的，最可恶的，不醒过来，还可以自己骗自己，麻醉自己，把人从美梦中叫醒，让人看到残酷的现实，是最让人愤怒的。

但就是这样，海瑞揪着嘉靖的耳朵，硬把他从长生不老的醉梦中，叫醒了，让他看到了冰冷的现实。关键是嘉靖皇帝知道长生不老是一场梦，但他就是不愿意从梦中醒来。

永远记住，别去把一个醉生梦死的人从梦中叫醒。让他自己从梦中醒来，才会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
“陛下玄修多年矣，一无所得。。。。。。”言外之意，所有祈求长生不老的君王，到最后都是求了个寂寞。皇上啊！你他娘的早点醒醒吧！嘉靖皇帝遇上这样的愣头青属下，也是无可奈何。

他仰头长叹。但他真的通过这本奏疏看清楚了明朝天下真实的模样，海瑞写这本奏疏，言之凿凿。

这本奏疏读着读着，气的嘉靖帝面色铁青，两眼充血，之后发出一声尖叫，之后没有了声音。嘉靖皇帝目露绝望的凶光，手在剧烈的颤抖，气的浑身颤抖。“我操！反了反了！反了天了。海瑞，你他娘的，你以为你是谁？老子要杀了你。批龙鳞，太岁头上动土，你他娘的活腻歪了？”

嘉靖皇帝把海瑞的奏疏狠狠地摔到了地上。他回过头，对太监陈洪说：“抓，抓住这个人，不要让他跑了！”太监黄锦看着雷霆之怒的皇上，说了一句话：“主子，不必动怒。户部那个海瑞，向来就有痴名，听说他知道呈上去奏疏就是死，所以早在几天前就送走了家人，还买好了棺材。仆人早就吓的统统逃散了。主子啊！他这是死谏！他不会逃跑的。”

这个时候，愤怒的失去了理智的嘉靖皇帝才明白，海瑞不会逃跑，如果要逃跑，他就不是海瑞了。嘉靖听完，长叹一声，捡起奏疏，一读再读，越读放知海瑞是尽人臣本分。

奏疏的内容是真知灼见。

明史讲：帝得疏，大怒，抵之地。顾左右曰：“趣执之，，无使得遁！”宦官在侧，曰：“此人素有痴名，闻其上疏时，自知触忤当死。市一棺，诀妻子，待罪于朝。僮仆亦奔散无留者。是不遁也。”帝默然。少顷复取读之，日再三，为感动太息。常曰：“此人可方比干，第朕非纣耳。”

于是后面就有了提刑太监去抓海瑞的场景。

“提刑太监的头奔到北屋门外倏地站住了。跟着他的那群太监也猛地刹住了脚步。”

正屋的门竟开着，一把椅子摆在方桌前，椅子上端坐着海瑞。他的背后摆着一具白木棺材！后来提刑太监们查棺材。那棺材内整齐的叠着海瑞那件六品官服和官服上那顶六品官帽。

一具白木棺材已经告诉了世人所有一切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！

这本奏疏，从里到外，都散射着浩然正直之气，这股气，千古犹生。所以这封触龙须的奏疏，并没有给海瑞带来杀身之祸。

如今读这本奏疏，也让人感到了海瑞的心胸，坦坦荡荡，忠诚鉴日月。

嘉靖皇帝从中也感受到了海瑞一颗赤胆忠心。他不是谋反，不是谋逆，他只是一个不识时务的臣子，说出了天子不想听的逆耳的忠言。本质上是和严党一派有区别的。

海瑞的确是那个时代的孤勇者，孤独勇敢，他用他的勇毅，擎炬前行，他给那个走向衰落的大明王朝照亮了前行的路。光虽然微弱，但他义无反顾，勇往直前，拼尽了全部的力量。

所幸的是，海瑞的主子嘉靖皇帝，也不是个昏君。他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。如果嘉靖皇帝真的杀了海瑞，那这次君臣交锋中，他就是完败。所幸的是，嘉靖皇帝冷静来以后，又读了不知道多少次奏疏，才真正明白了这位死谏的臣子的良苦用心。

他明白海瑞，如果杀了他，他就会因为死谏，青史留名，而自己，落个杀清流的罪名，遗臭万年。

你的小九九打的不错。老子在皇位上坐了45年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，那本事也不是盖的。你，只要我活着，就把你关在诏狱里，不放出来。我要像猎人训练狗一样，训训你的臭脾气。

你，是我留给裕王的治国利器。

想死，没那么容易。我让你活，你就不能死。我让你死，你才能死。

我要让你既感到皇家威严神圣不容侵犯，也要让你感受到皇恩浩荡。驾驭你，不就像训练一匹烈马，小菜一碟而已。

所以当他看了海瑞的记录，京城仅仅是和李时珍和王永汲有来往，并没有结党营私，有幕后指使，慨然长叹：“海瑞是个清官。”到了后来，嘉靖皇帝释然的说：“海瑞那个畜生在奏疏里，将朕骂得一无是处。他想做比干，无奈朕不是纣王。他想青史留名，乱的却是朕的江山！朕也想清楚了，朕不上他的当。”这一点上，嘉靖帝是明智的。

一个不怕死的臣子，如何才能为我所用才是重要的，气归气，但还是要留给儿子使用的。

1566年2月，海瑞下诏狱。到东厂禁锢。刑部议决对海瑞按詈骂君父的律例处以绞刑。但嘉靖皇帝却迟迟不作批复。拖了十个月，嘉靖皇帝驾崩。海瑞吃了十个月牢饭，获释。

嘉靖皇帝驾崩留下的第二道遗诏，就是赦免海瑞的罪。嘉靖皇帝在位四十五年，斗三杨，斗夏言，斗沈炼，斗杨继盛，斗严嵩，斗严世蕃，一路走来，他始终牢牢把控着朝廷局势，阅人无数，所以他的驭人术那也是非常人所比。

海瑞和嘉靖，其实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高山流水。嘉靖因为懂海瑞，所以才没有下“斩立决”的旨意，海瑞几次请求嘉靖皇帝下旨意，以辱骂君父的大恶罪名，以正法典，但嘉靖就是不杀他。他讲的：“他想做比干，但朕不是纣王。”你要我杀了你，以成全你文官谏的美名，而我要担罪名，在史册遗臭万年。你倒想的美，我也没有那么傻。

嘉靖皇帝殡天后，在诏狱的海瑞，闻讯大恸。明史这样记录：“海瑞闻讯大恸，尽呕出所饮食。陨绝于地。”本来想着，牢卒送来的饭，是断头饭，所以没想那么多，即使死也要做个饱死鬼，所以毫无顾虑的放开了吃，结果却是知道了皇上殡天的噩耗，吃了多少，吐出来了多少。

从这一点上看，海瑞是真的痛心，尽管皇上给了他许多的苦头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