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“怪人”老张》
老张一条伸上自行车的腿又放了下来转过身,朝着门内“老伴儿,我上班去了,你在家好好的啊”说完才骑上破旧的自行车出门。
在邻里口中,老张是一个“怪人”,因为他明明一个人住,也没有看到过他口中的老伴儿,他却每天都在絮絮叨叨的和他“老伴儿”说话,他不是本地人却在小巷最里面的一处宅子住了十多年,没见着有什么亲人,只一个叫顺鑫的年轻20来岁的小伙到是常来看他,听说是干侄儿。
下了班,老张去了趟菜市场,照例买了半斤猪肉,一把芹菜,“好勒,又要包饺子啦”卖猪肉老王闲聊到。“嗯,想吃了”老张回答到。
回到家,洗菜,擀面皮,剁肉馅,烧水,放饺子,一个个圆润饱满“小胖子”在锅里翻腾着。老张拿了两个碗盛了两份饺子端到桌上,“你爱吃的饺子来了,还是那个味。”老张说着,满桌的热腾,却无人回应 窗外的风好大快下雨了,老张起身去关完窗户回来又坐着,端着碗夹起了一个饺子,热腾腾的水汽迷了眼模糊了脸,窗外的雨也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,院子里的灯火也彻夜未关,几十年如旧。
雨夜过后晨曦微露,清晨的阳光穿过小楼房折射在老宅院子里,老张躺在梨木椅子上旁边听着收音机。
“叔儿,我拿了两条鱼来,总念叨这您的手艺” “好,等着,叔儿给你露一手。”
两人坐在院子里,老张拿出了一拼二锅头,两人小酌着闲聊。“叔儿,你再考虑考虑,婶儿已经走了十多年了,您年纪大了,以后也总有不方便的时候,我也不一定时时能照顾到您,要不再找一个吧,我妈让我劝劝您。”顺鑫说到。“不找啦,不找啦你叔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啦,我就想在这儿陪着你婶儿,不然她一个人多孤单呐,也没人陪着说说话,我当初答应了她好好活着的,你顾好自己就好,叔儿能顾好自己。”
傍晚,送顺鑫出门后,老张回到屋内,打开木柜,拿出了一个暗红色的铁盒,铁盒很旧了上面有写暗痕起了锈,但很干净,可见主人的珍爱。打开铁盒里面既不是存折也不是银行卡,只有一个银镯子,一封信,信纸已经泛黄但没有褶皱脏污,还有一张照片,照片上的女子,眉眼弯弯,浅笑嫣然,一头柔顺的头发批散在肩头老张用粗糙充满老茧的手抚摸着。拿了铁盒,老张又躺回了院子里的木椅,怀里抱着铁盒,闭着眼,耳边收音机里唱的是《黄梅戏》。从前车马很慢,书信很远,一个人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老屋依然陈旧,自行车还停放在院门口,就连门槛上那一个以前每一次不注意就绊脚的木头缺口都还在,只有那斯人早已不在,徒留旧者伤怀。
对了,老张是个食品加工厂的工人,他妻子十多年前从货车下救了个9岁的小男孩,再没醒来,宅子是二人刚结婚时租的,自行车也是那时买的,他睡着了,但嘴里却念叨着“老伴儿你莫怕,不黑啦,我陪着你哩,陪着你说说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