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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下中文】温暖的故乡

程虫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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剪一片闲逸的时光,一个人,素衣风尘,行走在故乡的路上,有如走在一条通向过往的长廊。田园没有鲜衣驽马的热烈,有着的是陌上花开的恬淡。岁月在这里投下了黑白的影,漫步在乡村的街道,我细闻着光阴的味道,静听流年的声息。故乡承载着民俗风情的青石深巷,所系的是河南人的灵魂。在人生云水的生涯里,它们的存在,是多么长情。无须更多的言语,我用青春的笔,写下这一段诗酒年华的美丽。让每一个来到河南的人,都可以在幸福的光阴里,闲看中原风情,认领河南天下。都说这是一片遍地温柔的地方,所以离开故乡时,心里依旧被温柔填满。其实,离别和相逢一样,都是众所周知的寻常。轻轻转身,我已明白,故乡关住的是一个古往今来的记忆,开启的却是万千过客摇曳缤纷的人生。

儿时的端午节,现在回想起来,仿佛就是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。老家的土话把这个节叫做“五月当午”。或许因为此节多处在“小满”、“芒种”两节气之间,故而端午也就被视作入夏的节日、同时也是面临“芒种”割麦子———被誉为是“虎口夺食”,即一年当中农人最忙的节日了。但就算再忙,这节仍然还得过,该咋过就咋过!亲戚也仍然照走,不管刮风下雨,该怎么走依然照样怎么走。走亲戚的礼物当然首推“粽子”了。按理,北方是不种大米北方人平常也是不吃大米的,但为了过这个节,家家户户总不免还是要多多少少地淘换回来一些糯米、大枣和粽叶的。包粽子于是也就成了那个季节农村的一种风俗了。女的在家一锅一锅地蒸,然后男的骑着自行车一筐一筐地赶往城里去卖;几天下来,家里肯定还能赚下一点收入呢!我从小就爱吃粽子,直到现在都是。米黏枣甜,咬一口,少不了要你去久久咀嚼一番,当然也就会让你回味无穷了……这对于一个“面肚子”的人来说,则真的是实属很难得的了!而且,老家人似乎还赋予了粽子另一番新的寓意呢。高考考场外自然少不了卖各种吃食的小商小贩,一场考试下来,我们便蜂蛹着跑出考场买吃的。各种吃食很多,足以令人眼花缭乱。突然就听到了一个很别致的叫卖声:“吃粽子,中举子!吃粽子,中举子嘞……”于是,于是那个卖粽子的两大框粽子瞬间就被一抢而光。小时候端午节的记忆是这样:早晨一大早醒来,小孩子们便会惊喜地发现,自己的手腕及脚脖子上双双都被套上了花花绿绿的“花绳绳”呢!他们哪里知道,这些都是他们年轻的母亲在他们熟睡之时给他们绑上去的……

淅淅沥沥的小雨几夜几夜的下,滴答滴答的雨声让人很难入眠。听着窗外的雨声,似乎跟家乡的不一样。没有了故乡的青瓦、滴水岩,这雨声不再亲切,也没那么调皮了。每次下雨,家里的房檐下滴答的雨滴四处溅落,长年累月的水滴,把地上凿了一个个小孔,孔径大小不一,滴答的声音也不尽相同。母亲又喜欢把那些锅碗瓢盆放在屋檐下接些雨水澄清了用,每次下雨都是一场欢快的音乐会。除了这欢快的音乐会还有母亲那忙碌的身影。每次下雨母亲都戴个草帽,拿着个扫帚趁着雨水要扫尽院子里的尘埃。总是嚷嚷着让我们回屋子里去,我们哪能乖乖的回屋子里。张开双臂,仰起脸,张开嘴巴,让雨水肆意的流入心田。母亲见我们如此享受也就不在多说什么,只是每次下雨,母亲除了会赶水还多了煮姜汤的活儿。尽兴的玩耍后,一碗甜甜的姜汤滑入味蕾,一股暖流侵入全身,甚是温暖。好似母亲温暖的怀抱,包裹了一切。渐渐长大,每当下雨,母亲还是会顶着草帽,打扫院子。而我们也就真的只会躲在屋子里,年纪大了,不再有年少时的纯真,不再会与雨共舞,许久也很少能喝到母亲煮的姜汤。

我姐没事的时候,喜欢把我当女孩子打扮。衣裳也就那几件,是没办法替换的,头发却可以随意摆弄。我姐在我的头发上花大功夫,要不把它辫成许多根小辫子,要不把它卷起来。家里土墙上贴着一仕女图,上面有女子云鬓高挽,簪着菊花一朵朵。我姐突发奇想,要给我梳那样的头。菊花是不缺的,屋后的河边,想采多少就有多少,想采什么颜色,就有什么颜色。那里,一年四季,几乎都活跃着小野菊们嬉戏打闹的身影。我们很快采得一大把,红黄橙白紫,五彩纷呈。我姐照着墙上的画,给我挽头发,在上面横七竖八插满野菊花。我顶着这样的头,跑出去。从村子东头跑到西头,再从南边跑到北边。沿途无人不惊奇观望,笑叹:“瞧,那小子的头男扮女装!”若干年后,我听到一首歌,歌里这样唱道:“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,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。”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觉得那是在唱我的少年。

在老家,我曾饶有兴趣地看两个小孩,在我边上玩。玩着玩着,两个人闹别扭了,一个说,我再不跟你玩了。另一个接口的话,让我大吃一惊,只听那孩子笃定地说,你不跟我玩,你就剩一个人了。他们很快又拼在一起,玩了起来。我曾看过一部微电影,关于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的。调皮的猫在玩耍时,掉进废弃的井窖里,它怎么努力跃起也不能跳出深井。它的呼救,被在附近漫步的一只小狗听到,小狗飞奔而来,想尽办法,终于把小猫救出井窖。一猫一狗成了好朋友,它们在草地上相互追逐,快乐无忧。拼在一起,才能撞出更多快乐的火花,一个的快乐,变成两个的。一个的幸福,也变成两个的。美好就是双倍的。世事不易,活着不易,唯有相互取暖,我们才能有勇气有力量,把余生好好走完。

三十多年前,父亲去世那年三十五岁,母亲三十七岁。母亲原来的那个居所。已然陈旧不堪,漏水漏电,窗架都松松垮垮了,也实在是不宜居住,但母亲依然不舍,因为那是她蜗居了数十年,熟谙的栖身之所!母亲对墙面斑驳的卧室,还有后面那个显得有些阴暗的厨房和厕所,乃至窗外那棵忠诚陪伴着她的老泡桐,充满眷恋!那一片片枯了又绿,绿了又枯的树叶,在风中摇曳,每天都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,仿佛在跟她琐琐碎碎述说着什么,一俟没了它们,还有谁,会如此再真诚地陪伴她呢?

今年收麦我回老家去看她,发现她总是默默端坐于客厅,一抹残阳照在她满是皱褶的脸上,白发凌乱,我看着她这幅容颜,心里涌出一阵酸楚,妈妈又老了许多!岁月的锉刀,一天天锉去了一个女人的美丽,锉去了一个女人的最起码的尊严。留下的是一张失去光泽,没有脂肪水分衬起,布满皱褶的老脸,留下的是一头凌乱的白发,留下的是几颗稀稀松松,残缺不齐的牙齿。我现在不能用加法,给母亲去加多幸福,加多尊贵,我只能用减法,让“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”活着的时候,少一点点身体病痛,少一点点岁月折磨。岁月啊!让我老去的母亲长命百岁,永存美丽!

以往不觉时光珍贵,可以任性地将自己放逐到凡尘每一个角落。三年五载,慢得恍若一生一世,似乎有挥霍不尽的光阴。如今却是流年匆匆,许多风景尚不曾抵达,就已仓促走过。多少次午夜梦回,始终是那黛瓦白墙的村庄,朴素田园,明月溪山,有斑驳的老墙,苔藓覆盖的长巷,还有一座落满尘埃的戏台。那时的我,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,清纯明净,不染世事,更不解人情。当一个人的日子只剩下回忆,或只余下简净与平淡,该是无欲无争。母亲时常在耳畔叨絮,怪岁月太过无情,让她从一个韶华之龄的烂漫女子,成了当下白发苍苍的老妪。她让我惜时惜景,却不知,我的妙年刚刚走过,连转身迟疑的机会都不曾有。好光阴算是辜负了,却不肯轻易低眉,害怕会错过更多行途上值得珍藏的美丽。我愿守寂静小园,在老旧的篱院下,种一树蔷薇,向阳而开,生生不息。又到了茉莉栀子花绽放的季节,老家是遥远村落里一道清凉的风景。

故乡那野生生的韭菜,露天里长着的韭菜。还有,那些个青翠欲滴的清晨。不是春日,不是秋日,是夏日。夏日韭长。家家都长。门前的一垄地,拨出两行来长韭,也长别的菜蔬瓜果。韭最好长,沾了露就跟疯了似的,蹿着个儿长,绿茸茸的一片。割掉还生,这是韭菜的最大优点。就跟传说中的聚宝盆似的,放一块金子进去,取出来,隔天,里面又生出一块金子。韭讨人喜欢。夏夜露水重。晨起,地里的韭菜,水灵灵的,露珠在上面眨巴着眼睛。这时候割下的韭最好,鲜活鲜活的,吃起来,有一股纯正的韭香。韭香是什么呢?说不好,就是那种韭香,没别的事物好比拟。若清炒了,老远就闻得见那香,食欲立即被吊得高高的。它的吃法多样。清炒是最简单的,搁点油盐,在热锅里翻炒几下即可。我们从地里劳作归来,远远就闻见厨房里的韭菜香,知道母亲又做了炒韭菜了。心里欢喜,步子加快,齐齐奔着香而去。每天吃它,不腻。它还极平易,跟任何食蔬都能做搭档,绝不犯冲。韭菜炒土豆丝,韭菜炒豆芽,韭菜炒百合,韭菜炒南瓜,韭菜炒粉皮,韭菜炒葵花芋,韭菜炒毛豆,韭菜炒藕丝,韭菜炒鸡蛋,韭菜炒肉片。几乎没一样食物,不可以配了韭来吃。

小时的夏天,热得慌。被母亲揪去地里帮忙干活,给棉花地锄草,浑身热得血直往头上涌,小脸蛋被晒得滚烫。突然瞥见头顶上飘过一片乌云来,那简直是救星啊。下雨了!欢呼雀跃着就往田埂上跑。那里,竖着一垛垛捆扎好的玉米秸秆,像撑着的大伞似的。我们掏个洞,钻进去,坐在里面玩抓石子的游戏。雨打在玉米秸秆上,嘭嘭嘭,像抡着小锤子在锤。听着,真是热闹!

夏天天热,我们小孩泡在河里,摸上田螺,清水里煮一煮,拿缝衣针,挑出里面的肉来。家里午饭就改善伙食了,全家人可以高高兴兴吃上一道荤菜——韭菜炒田螺。韭菜摊饼是美味。韭菜炒饭亦香得缠人。韭菜饺子,那是美味中的美味,蘸了醋吃,那才叫好吃。后邻有女人,顶着白花花的太阳,给我家端来一盘子的韭菜饺子。我们兄妹四个的眼珠子,恨不得掉上面了。等女人走开,我母亲数了数,是十六只。她给我们分配,一人四只。我们一边吃,一边羡慕着,她家可以包韭菜饺子哎。多少年后,我们兄妹在老家遇到,还要说起当年那顿韭菜饺子。那之后,我们再也没吃过比那顿饺子更香的饺子了。我们感激后邻女人。只可惜,她后来无缘无故疯了,又无缘无故死了。韭开花,好看。细碎秀气的小白花儿,缀在一起,像撑起一柄柄小花伞。韭花可以做韭花酱。汉代崔寔的《四月民令》里就有:“八月收韭菁捣虀。”。当一叶报秋之初,乃韭花逞味之始,助其肥羜,实谓珍羞。肥美的小羊羔,佐以新鲜韭花,啧啧,这吃法,人间至味。

这么些年了,我还是喜欢听雨。夏日的雨,节奏感最强,是猛汉喝酒,一仰脖子,一杯全都干了!一点儿也不婆婆妈妈。然后,扯开嗓子,高歌一曲。伴奏乐器不是笛,笛太单薄了。不是二胡,二胡太缠绵了。不是古筝,古筝太典雅了。嗯,钢琴还凑合。最好是架子鼓,敲起来,嘭嚓嚓,嘭嚓嚓。若是夜晚,躺在床上听,窗外雨声喧哗,似万顷波涛翻滚,前赴后继。小居室成了一扁舟,人是躺在波浪之上了。那意境,真是美得不能再美。

长大后,我深信,我与母亲的缘分皆为她行善所来,故更珍惜因果。母亲于我有如日月山河,浩荡明丽,恩深似海,又理所当然。她一生坎坷多劫,纵有多少不如意,也终是平静洒然。她朴素勤劳,简约度日,故家中生活总是张弛有度,不至于太过拮据。烟囱里的炊烟弥漫至庭院,长巷,以及每一个自由的地方。月色黄昏,母亲倚着柴门,等候打柴晚归的父亲,那焦虑的眼神,如今想来都是深情。风雨秋窗下,母亲着洁净白衫,织补冬衣,那般沉静妩媚。希望母亲永远保持她的清秀容颜,不会老去,我亦不必离开村庄,奔走于滔滔俗世,飘忽无寄。母爱之伟大,浩荡如海,真切于心,来世结草衔环,亦当还此深恩。然我深入尘海,于人间终是飘荡难安。于父母双亲,我素日虽尽人世之礼,却到底有愧。多少次午夜梦回, 舍不下的还是那个古老乡村,重温的是院落厅堂里寻常人家的故事。我的母亲还是那枝素菊,守着竹篱小院,炒菜煮茶,恭顺端正,安享稳妥现世。慢慢地,母亲懂我情怀,知我心意。她感叹,说我前世定然犯下过错, 今生方落于寒门之家,狭小村落。我却感恩有过那样一段民间岁月,铭记人世贞亲。山水有灵,多情的燕子亦知人间悲喜。纵是历经沧桑变故,生死离合,终守初心,深知父母之恩,朴素庄严,永世不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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