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六月》
六月是个夏荷初立、日光熙微的时节,是风舞雩兮、日沐霄兮的时节,是休提分别、莫视前途的时节。
很巧合地,今年的六月竟还无炎热之意。大致是屈原的《湘夫人》被遗忘了罢,鲁迅也《呐喊》过了只剩《彷徨》了,校园的栀子才开了一树就所剩无几了。如此境地,谈何炎热?我们总在冬日的朔风里想不起夏日骄阳的模样,可如今正值六月的我却分明感受到了冬日严肃。
今年的六月来了,风却还是彻骨地凉。蒙着黛色山的云大堆大堆地聚积在小城的上空,似乎要把如此小的城市吞噬掉。风吹起衣袂的时候不忘和河边的白鹭道个离别。是“长亭古道”边的长草应了景,是故人的《长笛赋》予了勇气,是随笔一句“桑梓溅来梦三千”说中了心事。罢了,不过是在小城的风里寻着大城,在大城的光彩中念着小城,如此而已。
今年的六月走了,不带走片叶,只留风尘。毕业照定格了每个人的青春的模样,朝气蓬勃的面孔的下面掩藏了多少泪水、疲惫、不安以及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。年少时期最为充沛的就是勇气。力排众敌的爱情,乘风破浪的自信,鲜衣怒马的轻狂……一幕幕不谈离别尚且欢欣的回忆,嘈杂在脑海中。无论是“鲜衣怒马少年郎”独到的慰藉,还是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内心的坚定,抑或是“闲敲棋子落灯花”般的渴望着却又强颜欢笑,一切都在风中消散,耳语着青春的如诗如画。她旖旎的步姿扬起的风尘沾染了我的书本,拭不去,也不忍拭去。
纵然碎冰释然般只剩水渍,至少温暖过;纵然露水之景般朝生暮死,至少存在过;纵然遥望星辰般不知归路,至少希冀过。时光不慕温暖,不谈炎凉。
今年的六月已非去年的六年,更无法用来年的六月替代。我知这世间缘分本如露水般朝生暮死。然而。然而。
六月,是个离别的季节。
作者简介:
邹楚嫣,笔名汀兰。就读于咸阳师范学院。喜好诗文,见长于散文及散文诗。部分作品见于微信公众号,曾任《渌水诗刊》编辑。本作品于18年高中毕业有感而作。